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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中国红十字会常务副会长赵白鸽: # j# l, F$ [1 N8 w: R: z
让红十字会在骂声中变革
: a6 Q/ d. E4 I! x- I “她会出席吗?发言时会说郭美美吗?” G1 L! P" ?3 b4 [( {5 L
三农直通车综合报道:11月5日上午9点,搜狐企业家论坛,数百名记者打开会议资料时发现,中国红十字会常务副会长赵白鸽的名字赫然在列。记者们一阵骚动。 . z9 j+ N `0 w% t2 H- j! x
下午3点,赵白鸽作为嘉宾出现在会场,并作了“慈善革命:都是‘郭美美’惹的祸?”的主题演讲。 3 w8 \; E: s! e7 \5 @. _7 C
发言没几分钟,赵白鸽就主动提及“郭美美事件”,并表态“要深刻地反思”。她回忆着红十字会作为“百年老店”的荣耀,同时也坚定表态,红十字会需要监督,需要改革。 2 S8 q5 W+ h2 g* O, O- m( _
一个月前,她还是国家人口计生委党组副书记、副主任,一个月后,她走进了正处于“风口浪尖”的红十字会。 ) R' h e) l6 @) v0 w* w% _' b- n
赵白鸽的上任会给红十字会带来什么?红十字会该怎样走出“全民信任危机”?就相关问题,《中国经济周刊》对赵白鸽进行了专访。 9 X) L. T0 q0 _) d* D+ r
“郭美美事件”的思考——
* @3 m# K* y$ ^- c" S* a, F! U9 | “三天毁掉一百年。” ; m) e5 h2 N% q: ~* o, u. q
提问的焦点仍然是“郭美美事件”,这也是赵白鸽在上任后必须要解决的首个问题。“一个有着107年历史的红十字会,怎么会在一个小姑娘郭美美的冲击下产生这么大的问题?我很震撼,也在深思。”赵白鸽说,红十字会百年历史的背后,是无穷的人道主义精神。“特别是最近十年,红十字会做了大量的工作。我上任后一直在看它的档案,很感动。但是一个都没有被证实的网络事件,却可以用三天就把你打得稀里哗啦的。”“所以我们必须要让社会了解红十字会,提高抗击风险的能力,否则一个观点掉下来,就把我们摧毁了,甚至撕碎了。” , `8 v) @' c, @8 W
了解首先从定性开始,赵白鸽不厌其烦地纠正每一个记者的提问,“红十字会不是慈善机构,而是人道组织。慈善讲的是非战争状态下给予的救济,人道指的是包括灾难、战争所引发的战争救援、救助和救护,范围更宽泛,这也是红十字会和一般的慈善组织不同的地方。”赵白鸽遗憾地表示,“红十字会的工作中,救灾及救援占据60%,社会捐助也就是慈善占据40%,大家都在盯着慈善,却不知道我们的救济工作。”
6 a: K8 X4 r5 O. k 近年来,红十字会不仅完成了汶川地震、玉树地震等国内救援工作,还参与了日本海啸地震、利比亚战乱等国际救援工作,赵白鸽认为,“我们在战争救援中的作用至今没有人可以代替。”但她也坦承,“我们在平时的社会捐赠中做得不好,所以遭到了挑战,这是我们要重点改革和加强的部分。” % ^" F9 a; H) x* d' w3 w" M
回应“乱收费事件”——
( f, ~! G( V8 R- O/ } “会费是合理的。” ' e; j+ X# Q+ y$ }8 G. d( c
“你们媒体很重要,一个‘大字报’就把我们的青少年运动项目搞停了,这种毁誉是很厉害的。”赵白鸽说。 ! u) ]+ Z4 ^6 W5 u: ~
前不久,“武汉、西安等多地中小学生被要求加入红十字会并缴会费”的报道引发了轩然大波,西安市教育局发出紧急通知:各级学校红十字会组织不得收取青少年运动项目的相关费用,已经收取的一律清退。 ' T' \- n9 O* h
谈及此事,赵白鸽不停地叹息。“不了解就发表议论是可怕的,当然,我们应该让更多的媒体参与进来,了解我们的工作。”她介绍说,红十字青少年运动是国际红十字运动中的第三项,目的是培养青少年的责任意识,在美国、英国等都有专门的教育系统从事这项工作。 $ L; @: x( F: b2 D% V
“孩子参加志愿者活动之后,照顾老人、献血等,就有一个记录,他上好的学校就比较容易,牛津、剑桥都会优先录取本国参与该项目的学生。”赵白鸽认为,最高5元的会费是合理的,因为“社会工作是有成本的”。 - s1 l3 B$ l# h' e) o+ h
“信任危机说明了一个道理,公众的理解和信任是任何一个具有公益职能的机构赖以存在的基础,红十字会想要成功度过此次信任危机,必须通过各种方式和渠道加强与公众的交流和沟通,让公众了解和理解红十字会的性质和工作,以服务公众和社会的心态,小心谨慎地在各种职能中转换角色。”赵白鸽认真总结道。
( o, J/ _) `% }; G, u 实现“公开、透明”—— / r E2 [* V% g+ r$ d; \
“监督是关键。” # h" y: r' X& n/ P- i, {5 z
“可能你以后还会发现,红十字会又出事儿了,又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你会想,老赵都在吹牛呢!”赵白鸽发出爽朗的笑声,“可是我们的方向是对的,决心是有的,我们正在努力,总有一天能走出来的。” * }8 y) `& y R7 ^
8月2日,在“郭美美事件”风头正劲时,中国红十字会总会捐赠信息发布平台正式上线,首次公布了红十字会接收的数十万笔青海玉树地震捐款情况,很多网民查询发现,捐款信息并不完整准确,捐款用途仍然没有说明,捐款总额和使用都缺乏第三方监管。
; V' p; L* P) r) I “在调研中我发现,红十字会每年接收几百万笔的捐款,最高的上千万,最低的几元钱,如何做到资金的来源和去路明晰,做到预算过程科学、执行过程公正、监督过程透明?”赵白鸽说,“这就需要我们对每一个环节都严格把控。” : l5 y9 Y) d! D+ h7 k: L& b
她介绍说,目前,红十字会将资金管理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政府投资,用于救助。“这部分钱国家的行政审计非常严格,这一块管得不错。”另一部分是社会捐赠。“既是重点又是难点。”
+ R! m! s0 l) { w2 m* U “社会上批评的不公开、不透明主要集中在社会捐赠上。”赵白鸽分析道,“首先,我们必须严格按照捐赠人的意向来实行定向的捐赠。第二,这个钱怎么用?必须要做到决策预算的科学性,不能乱分,保证执行过程的公正。第三,监督程序的透明,在审计后向捐赠人公布。”
! s- `1 b- y, |$ y" g$ c 在赵白鸽看来,实现公开、透明首先要解决内部管理的问题。“数以百万计的捐款来了以后,如果没有一个现代化的体系,你想要完全搞清楚是很难的,这就是信息化的重要性。”她筹划着建立一个“社会精英智囊团”,吸收包括新闻、金融、财政管理、项目管理等社会各界优秀人才,“来支持我们的信息化,实现我们的项目运作,扩充我们的队伍。”
* J, P/ z4 Z8 j3 ?. P8 y& H0 Z 归根结底,“实现公开透明的关键在于监督。”赵白鸽认为,主要通过四个环节,“第一,政府环节,审计署盯得很紧,尤其是在政府投资、财政拨款的部分。第二,党内监督、纪律检查,我们有纪检委,队伍里还有那么多的党员。第三,新闻监督,通过媒体曝光来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虽然影响会不太好,但总比不知道的好。第四,群众监督,包括捐赠人本身,他捐钱了以后,就可以到受益者那儿去了解情况。”
* @, R6 o) Y) m3 e; S 理顺总会、分会关系——
* Z# a* h" w" s/ O5 U “独立、监管。”
7 z( n' ~9 H: g, Z “一个莱温斯基就能把白宫的房顶都掀掉,是吧?”赵白鸽笑着说,“这说明,明确各个层级的职责,在平行和垂直方向都实行问责制度是多么的重要。”
& V, @5 c* z2 N. m 长久以来,红十字会总会和地方分会之间保持着极其微妙的关系。基于历史原因,地方分会一直直属于各级地方政府,总会缺乏对分会的监管和统筹能力,一直是“各自为政”。但在公众心目中,总会和地方分会是一回事。 # o: a: B8 a% v0 V- `6 O
“我们要理顺红十字总会和地方分会之间的权责关系,毕竟在如此庞大又复杂的组织中,任何一个局部的失误和过错都会影响红十字这个品牌,并给红十字抹上污点。”赵白鸽表示,未来的方向是,地方分会仍然自行运作和筹钱,直属于各级地方政府,“由地方政府承担起问责的职能。”人事任用上,“比如干部是五个人还是十个人,我们是没有权力管的,但是资金的用途要有明确的去向查询。” 6 t) j% U Q+ a4 U/ z# R2 b/ @
赵白鸽表示,“我们将来主要在项目管理和社会捐赠上,尤其是下发的这部分资金的管理上加强对地方分会的控制。你要用好了,如果乱用的话,我们肯定找你麻烦的。” 6 B. \% q9 D% ^$ h# t. |- W
同时,赵白鸽也在推动红十字会总会的管理体制改革。“要进一步发挥总会和直属单位的作用,与国家的事业单位改革结合起来,主要以提高工作效率为重点。” 5 b, D ]' G$ {; C1 l0 G
提及红十字会的“官方背景”,赵白鸽认为,“在新形势下应该建立起与政府更为广泛、紧密的合作伙伴关系,具体于红十字会而言,核心是如何通过法律的手段重新定位红十字会的性质,平衡公众预期和实际需求。”
7 b" m: w; Z( ]1 o 在她看来,红十字会与政府之间既不是隶属,也不是对立。“这是国际的通行做法,像盖茨基金等,他们都和政府保持着很好的合作,可以从政府那里拿到很好的资源。”赵白鸽认为,红十字会是一个独立的人道组织,并不像外界想象的那样,“是依附于政府而存在的。”“我们与政府、企业、新闻媒体和公民都是合作伙伴关系,这一点很重要。”但她也坦承,“处于发育和成长中的社会组织更需要良好的社会支持环境。”
& o; R- D8 d. P7 L; e. e# h 赵白鸽认为,想要彻底地改革,还是需要用法律来实现。“国家不是一直在筹措几个法律嘛,《慈善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公益事业捐赠法》、《公益慈善捐助信息披露指引》等。”
, Z% @5 _; U/ B/ P8 u “一谈起红十字会,大家就觉得是垄断的、官方的、排他的,其实不是这样的。”赵白鸽说,“中国地域太广,工作太多了。我们不能搞垄断,也垄断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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