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入住天佑斋
载入天数...载入时分秒...
搜索
查看: 319|回复: 0

[分享] 【离奇故事】  露白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2-3-3 16:17:2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纪颜几乎保持着每星期一封信的习惯,我也逐渐开始适应了,每次拿到信,我都知道又会看到一个奇怪而有趣的故事。
1 J7 r; S: _" }1 F1 ^  (下面是纪颜的信。)
2 Z- D$ s' C: f. n. N+ j/ g  从北方南下,我一路上都在查找那个怪人的消息,当然,更重要的是见识那些异事,这个世界即便是我,也有太多无法理解的东西。
* Z* e' W  U- j0 }  ~2 \  天气骤冷,不过由于到了长江以南,与北方相比还是要暖和一些,只是李多没适应,反而感冒了,我们不得不在一个小镇上停留下来。1 h  \$ _' z# [( P3 D# R, i
  这是一个典型的南方小县城,弯弯曲曲、高低不平的狭窄小巷子,两边是宅门高耸的人家,水墨色是这里特有的标准色,墨绿色的房门、黑瓦、青砖与江南的雨很好地映衬在一起,宛如画境一般。每天早上白色半透明的雾气与炊烟相互缠绕交叠,还有空气中弥漫着的江南特有的水气让我感觉非常惬意。! J! A" L+ w" t9 Y7 E& Z
  镇上的人虽然不及北方大汉热情豪爽,总与人保持着一份若有若无的距离,但他们都很友好,过着自己的生活。
3 C& s' e9 |9 E" c1 e1 k  K  当地有好些个上了年纪却依旧精神矍铄的老人,他们弓着腰,拐杖轻轻地撞击着被多年的雨水冲刷得已经光滑的石板路,虽然满脸皱纹,却犹如树的年轮一样代表着他们的长寿,嘴中虽已无牙,却可以吐出许多千奇百怪的故事。
% U/ w" o+ x6 r  黄阿婆就是其中一个。
1 \- W" P5 l- l) I2 j7 f8 X4 l1 G  黄阿婆已经七十多岁了,是大家最尊敬的人,因为她的医术不错,头痛、发烧、小病小痛的她都能治,所有人提到黄阿婆都是竖起大拇指夸赞不已,但黄阿婆听了只是眯着眼睛咧嘴笑笑。正好李多感冒,于是找到她看病,阿婆很和蔼地告诉我们,李多只是身体受了江南的湿寒之气,于是给她按摩了一番,之后她还热情地邀请我们去她家住下。我和李多正愁这小镇没有旅社,自然高兴地答应了。
" \- L3 R- v' d+ y+ V4 t  黄阿婆一个人住在镇上小路的东头。房子很大,据说阿婆年轻的时候是镇上有钱人家的小姐,这座与众不同的房子就是她父亲留下来的。9 j# P+ b7 @: [. }& S* K
  但是从外面狭窄破旧的房门看,你很难想象里面的宽敞与华丽。院子中间有一口天井,是五边形的,非常旧了,看来很久没有用过了,井绳也老旧不堪。进门两边是两层的木制阁楼,每层阁楼各有两个房间,正中间是四米多高的正堂,穿过天井进去,可以发现所有的顶柱和房梁都是上好的红木,至今未曾掉色。从正堂到阁楼还要穿过一条走廊,两壁还有壁画,大都是四大名著里的人物工笔画,虽然由于江南的潮气褪色许多,但色彩依旧艳丽,可以清楚地看出画中的精细之处。房屋的地板很结实,人走在上面脚下很柔软,而院子里都是用非常光滑的石板铺地。
0 D9 h% i1 D7 ?9 X0 `7 j  正堂摆放着会客的桌椅,整个布局与老家差不多,不过更多了份高雅的书香之气。两边则分别是连接内屋的门。
1 ], Z# A/ [  c  M  只是偌大的房子,里有黄阿婆一个人住。正因此,她热情地邀请我们两个住进来。  \) l% q! D/ U8 G2 w3 g
  下雨的时候,雨水如串起的珠子一般一条条地挂在屋檐下,宛如挂了片玻璃帘子,煞是好看。这个时候,黄阿婆一般会拿着茶壶坐在太师椅上,给我们讲她所经历的奇异故事。( }2 ?; M9 _+ v, O( T+ K1 u* Q  w
  这个小镇并不出名,只是在抗日的时候发生过一场战役,其实战场离小镇还有段距离,这个几乎被所有人遗忘的地方并没有遭到太多的破坏。8 q1 @2 C% l. O; b
  黄阿婆一家似乎是为了躲避什么才来到这里,也就是说她不是这里的原住民。她的父亲携着巨款,驾着车,带着一大堆行李,在当地建了这样一座豪宅。据说当时有村民说,黄老爷不仅带来满车的钱财,还有个巨大的箱子。. \8 J( P; D5 N: ^& V2 w
  黄阿婆说,从小未曾见过母亲,父亲也经常唉声叹气,半夜还会突然惊醒。她十六岁生日的那个夜晚,父亲说出去买点东西,结果再也没回来。
  T1 B7 o* G( z4 Q+ x5 ?  (下面是黄阿婆的口吻。)- a4 a+ c& [3 r9 u
  那个晚上他很恐慌,总是坐卧不宁,就像有人在催促他一样。父亲告诉我家里的钱财放在何处,并留下一本医书,交代要好生保管,然后就急匆匆地出门去了。就这样,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个男人消失了。2 }7 A6 T! K$ w% ?  x$ b: B+ g
  两年后的一个夜晚,一个年轻人来到了镇里。他和其他人完全不同,高大英俊,满脸书生气,在那个年代,西装和皮鞋是稀罕物,镇上的人谁也不认识他。年轻人提着一口皮箱,拿着一张纸找到了我这里。
1 ]) l  V* X0 b3 A% l. ?' d  F; ~  虽然,我第一眼就看上他了,但是当年轻人告诉我他是我的未婚夫时,我惊讶万分。可是更让人惊讶的是,他拿出一封信。- Z5 D) D/ l) h+ v+ ]) y
  信是由我父亲署名,也是父亲的笔迹。信里父亲告诉我,年轻人是他的世侄,婚事是他在外面和他的双亲谈好的,所以叫他来这里迎娶我。信上还告诉我,年轻人留过洋,学过西医,叫冯孝。1 b& ^. p( |' o6 G' c
  或许你们年轻人会觉得无法理解,但我的确相信了那封信,并且遵从了父亲的安排,和冯孝结婚了。/ Y9 u7 N. d  k  i! j: ^
  婚事很简单,只是请大家来家里吃了一顿。冯孝的表情始终非常严肃,仿佛从来不会笑一样,只是例行公事般地敬酒,却从来不喝。我后来问他,他就以喝不惯白酒为理由。
! p/ f8 C8 ]! [' M- Z  婚后的生活很简单,但我也很幸福。虽然冯孝经常看书,并不和我多说话,但我依然觉得有这样一个丈夫很幸运,也觉得父亲的选择没有错。
) [! S# V7 j4 r0 e  可是,每到晚上,我都发现冯孝喜欢在房间里翻找什么。我不想问,因为我知道问也无用,他找不到,迟早会来问我。8 @; U$ k  j3 H5 ?+ n% o& K
  终于,他忍不住了。& |- U# H) S$ T' u. H2 {
  “东西,你爹有没有藏起什么东西?”他瓮着声音问我,虽然他对我不是很热情,但一直礼数有加,从来不曾用这种态度。
) w% h0 y# t3 h- E" ]% V0 o0 t  我只能回答说不知道,我忽然发现原来自己根本不了解这个男人。冯孝听完,开始冷笑。
- D8 ?* _" x% t4 J/ e  “你们父女俩都是一路货色。”$ ]! e- y  m; u
  我生气了,我可以容忍他说我,却不允许他辱骂我的父亲。那天晚上他动手打了我,并搬到阁楼去住。
+ F- X" J9 ?+ H+ P  第二天,冯孝忽然问我父亲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给我,我只好把那本普通的记载着一些简单医理的书给他,他拿了去,天天躲在房子里读,一连好几天都不出来,饭也是我送进去的。他只是开了一条缝,吃完后又放在门外。那些日子他丢了魂一样,样子邋遢极了,满眼血丝。2 z5 ^' l1 \9 O, [# W) a) Q$ o' _
  终于,当我发现放在门口的饭菜没有人动的时候,才知道他也消失了。就这样,我的丈夫也奇怪地离开了这所宅子。3 \4 h3 N* C4 O7 ]9 u; q
  我在他的桌子上看到了那本医书,只好无奈地将书收起来,重新放在我房间里。
9 g% p; K! b0 i, w( D  在书桌上,我看到他写了很多字,一张张散落在地,都是一些中药名。还有一些很潦草的,大都写着“我的”、“都是我的”之类。) C8 H* m& x" }8 K4 m
  就这样,我依旧过着一个人的独居生活。
0 z. p% K0 @6 i2 H- b9 }  十年后,我仍然没有收到这两个男人的任何消息,我也逐渐将他们忘记,于是我开始研究起这所宅子来。
5 W4 K# o1 B9 D  这是我父亲设计并亲自督工建造的,那些日子他很忙碌,几乎都不同我说话,所以我想熟悉这房子的每一个地方,就如同熟悉我的父亲一样。( T1 t0 m& N/ t3 e& c1 W' V
  在父亲的书房,我偶然发现他的书柜有一道焊口。* `. V: w1 Z) k; z7 a
  我请人来撬开了木墙,发现里面有个不大的暗室。我不想父亲的秘密公之于众,还好请来的都是外乡人,我把工钱付给他们后,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3 H6 a4 r& `8 ^! b; {7 P2 ?- C+ l  那天傍晚,我一个人拿着蜡烛走进了那密室。; I4 ?! m9 H5 `% ^
  密室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口棺材。漆黑的棺木在烛光下闪着油黑的光。- h. y% U& d4 V: z5 v
  我小心地挪开棺木盖子。
- [  `+ z$ M. k9 M' `  我将蜡烛移过去。却发现一张我熟悉的脸。
, u) U# V& w& P$ w  B- d# b% L% g  是冯孝的,当时我差点吓晕过去,可是等我镇静下来仔细一看,那人却不是冯孝。1 _& G8 R4 j; F/ `
  虽然很相像,但不是冯孝,棺木里的人年纪比冯孝大,而且穿的服饰还是民国初年的马褂,手上戴着一个巨大的绿色扳指,衣着看起来非常华丽。尸体的脖子处还有一道深紫近乎黑色的淤痕。4 K" [) z) l* u! ?  J* s. e
  可是这人究竟是谁,父亲又怎么会将这人的尸体藏在密室里?7 u1 ?2 D  [8 Q) y# w8 D3 A& k
  密室应该是建宅子的时候做的,尸体最少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了,为何这么长时间不腐烂,这更让我不解。+ g8 K2 g6 f, B6 q# o; W* y+ A
  这只好将棺木重新盖好,退了出来。
1 P9 a  x" P1 x5 o0 x  我要么找到父亲,要么找到冯孝,否则永远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 u4 p, r( ^: R  于是我决定去寻找父亲,并且拿了冯孝留下来的唯一的照片。如果棺材里的人父亲认识的话,那冯孝的样子应该对找到他有帮助。
; Z2 a" u! F" c9 w9 X0 t  寻找东西很辛苦,寻找人更加辛苦,何况我是个女孩子,不过我还是找到了父亲当年的一些朋友。# J7 J" t* H; J5 U6 G
  他们提及父亲却总是一脸的不屑,并告诉我,长得和冯孝像的那个人或者说那具尸体叫冯奉,是父亲的好朋友,也是一同学医的师兄弟。6 ]  a6 ?8 d9 x8 a
  其实,我父亲只是一位普通的郎中,却拥有一大笔财产,我对此也一直困惑不解。当我渐渐了解了父亲和冯奉的关系后,一个非常令我难过而恐惧的想法逐渐形成,犹如一幅慢慢画好的图画一样显现出来。
3 ^2 q) a4 T6 I  当年父亲和冯奉师从一个师傅学习中医,两人家境迥异,冯奉家是当地首富,而冯奉又是独子,为人豪爽而且有学医的天分,他对我父亲很好,资助他衣食和学习,父亲也非常感谢他。
  g7 d: }8 d: r+ }" h  他们二人有一次跟随师傅去外地治病,结果冯奉家中突变,他必须回去继承遗产,于是我父亲陪着他一道回去。8 u' D1 y: u) S! {" o3 R, H# q
  但是冯奉的家人告诉我,冯奉一回家就仿佛变了个人,天天和我父亲在一起,不久,他就将所有财产交与我父亲,然后就消失了。
# Y$ X9 K1 Q0 g0 z. y% R  消失,又是消失。6 ^2 f6 r7 \# M
  而家中冯奉的尸体告诉我,父亲一定做了什么。他对冯奉做了什么?我不敢想下去,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居然还有如此的一面。
5 i, ~) q- E8 ]  @1 J& ?1 L/ u! L8 W  在回去的路上父亲究竟对冯奉做了什么?我始终想不出来,可是我在冯孝带来的行李夹层里居然发现了一些东西。5 N: d: u4 V! W) Y6 a
  那都是一些散碎的记录。
& P* i/ j) d+ Z% a5 `* h  都是关于引路人的。2 _6 M; P- k2 U+ b0 B  o, \
  “人将死,而存气于喉,以药泡之,固气,可半月不腐,面如常人,谈吐吃食无异,然需引路归家,会家人,诉遗命,方立死。”
" ^7 h3 U4 J) {6 m9 T8 w- ^8 H3 ^* g  而且还有一些引路人的样貌。
: p, e$ n5 D5 ^6 o  黄袍,高冠,白布扎头,手持幡,脚踩七星,容貌不可辨,须以石灰混以茶米覆之。
; ^7 K- r7 k& m  幡是引魂幡,七星,是七星黑色布鞋,传说引路人不可被死者看到容貌,所以以石灰涂抹到脸上辟邪,而茶米就是糯米。# w# T; Q2 Z7 @1 @3 O
  我这才想起,父亲曾经跟我提及家中有一门世代相传的古术。在他的书房里我也看到过黄色的道袍。
3 v9 R6 v$ O) O" K0 i' M  原来,冯奉到家前已经死去,父亲靠着引路的古术将他带回家,并控制尸体让冯家的财产全部变成他的。8 k. \/ Y" {) l" A) |
  难怪,他宛如躲避什么一样,逃到这样一个人烟稀疏的古镇。
1 I( J7 n0 Q& W1 G6 n  当我情绪低落到极点时,父亲却又出现了。6 @% L. }' V* k- d2 f# p9 j! ]
  只是他老了很多,几乎快让我认不出来了。
! a0 L) K+ h# P% a  那个夜晚,如同他离开家一样,他又再次回到这里,带着一身的酒气和疾病。
; V0 ~8 a; m: P2 E# d+ Y  他没活几天,我明白,他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想死在老宅里。
- i- v2 T8 D" E. U7 g  那几天我没有问他关于冯家的一切,不过他除了看着我不说话,就是不停地流泪。
2 q5 S2 a0 t* o+ ]" k  弥留的那天晚上,月亮很圆。5 \( B; R, n5 o6 \: k; }
  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7 B  Q$ D5 F/ _4 @8 u$ F+ X7 A  “是我害死了冯奉兄,我对不起冯家。可我真的穷怕了。家传祖训,做过引路人,人丁不旺财不进门。我和他待得越久,他对我越好,我就越恨,我恨为什么他比我幸运这么多,他资助我,在外人看来是为子师兄弟情义,而其实在背地里他经常对我颐指气使,动不动就嘲笑我。学徒的时候他让我做这做那,我每天都要到深夜 【离奇故事】 才能静下心来学习白天师傅教授的东西。这样长久以往,自然不及地,外人看来我们感情很好,其实恰巧相反。那天晚上,也是这样一个晚上,我随着他一起回家赶路,一路上,他急着回家,出手极为阔绰,白花花的银子拿出来也不要人家找。”2 ^: s4 U  T; `7 r" Z% r# |
  “出门在外,货不离客,财不露白,什么是露白?银子就是白色的,也就是不要过于招摇,我提醒过他,可他根本不听,还羞辱我。”
/ T" r9 y# P. C9 f# a; H/ P  “果然,一群贼人盯上了我们,他们将冯奉洗劫一空,并将我俩吊在树上,我比他身体灵活,等贼人走后没多久便解开绳子翻了下来,可冯奉娇生惯养,绳子本来绑在身上,挣扎一番后居然退到脖子上卡住了。”! {; T# J. x2 ^4 W6 J
  “他拼命挣扎,高声叫我去救他,那一刻我犹豫了。”
1 y. M0 s4 y. z+ M% K$ X; c  ““救我下来,回去我赏你些,赏你些银子,你不就是缺银子么?快啊,你平日看着银子不都傻子一样么?”冯奉说话有些不清楚,但我却清楚地听到耳朵里。”
8 ]2 x+ A9 s$ s( }; a  “我不知道当时干了些什么,只是走过去,拉紧了系在他脖子上的绳索。不消半刻,冯奉就不会动了。”
% w& J9 i/ _, J$ H  “那时我开始惊恐了,但很快发现这个山野荒地,根本没人知道,后来我又想到尸体刚死,可以利用自己的家传古术,将他引回冯府,接着,我就将冯家的财产据为己有。”4 _! _9 w1 R+ D, _
  “拿到钱我很怕,因为我几乎天天看到冯奉吐着舌头来找我,于是我将他好好安葬在宅子里。这宅子其实是可以镇魂的,一来希望他早日超生,二来也是让他别再来纠缠我。”
6 l3 Q. [8 Z6 ~* P4 `, ?0 _8 J  “可是我发现根本没用,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冯奉在我耳边喊“还我的银子,还我的银子”。我几乎快疯了,于是逃了出来。”
) ]2 u8 s* J$ V. f3 p  “可是我遇见了冯奉的儿子,他似乎知道了什么,并一再问我将冯家的银子拿到哪里去了,于是我干脆告诉他,只要和我女儿结婚,并好生对你,自然会把银子给他。这个小子也压根儿不想知道自己的爹是如何死的,他居然说就算是我杀的,他报了父仇,也没钱,还要偿命,根本不值当。这个时候我才想起,冯奉有个老早送到外地读书的儿子。”
- H+ `4 N. Q% k' C8 U. f  “我不知道冯孝对你怎样,我只是觉得有那笔银子吊着他,应该会对你好点,这些年在外地,冯奉一直追着我,所以我只好又逃了回来。”& U% s" J0 a8 e8 l) g- C
  “其实,冯孝找的银子我全部铸成了大的银锭,就藏在,藏在……”
1 E! |3 V$ R4 b8 z& j  t  我你亲说到这里,忽然睁大眼睛不说话了,手颤抖着指着我身后。
4 l4 A7 a8 C; a% P0 X( q  “冯兄,你来接我了?”父亲忽然大笑起来。
, ^5 o& _( y% z: v, x7 F  我惊恐地转过头,身后什么也没有。可是当我回过头,父亲的脖子上忽然多了一双手按住的痕迹,而且还有个清晰的扳指印记。8 ]# s) q, y7 A6 W; H: R4 O7 `
  父亲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说话也开始打结。5 a  _( N& Q* y5 N2 x% j
  “我不会告诉你银子在哪里,哈哈,永远不会,那笔银子我只会留给我女儿,你和你儿子都找不到!”- N- H& W/ f  I# n  [( f. E
  脖子上的手痕越来越重,父亲的笑声也越来越小了。
- c0 g' o% A3 \% n& C  终于,他咽气了。! p. p, m2 I2 r- o
  我将父亲和冯奉的尸体一起火化了。只是当天,冯奉的尸体就开始臭不可闻。我希望这样可以化解他们之间的怨恨。: [5 l1 ^0 i# Y/ t3 [
  可是,那些让人争斗的银子,那些不吉利的银子究竟被父亲藏在哪里?我想到了那本医书。于是我开始仔细寻找起来。我突然发现,最后一页有被撕开的痕迹。这应该是冯孝撕的,我马上打开,发现夹层里有几行字。
& u8 _, p: C; o! V, Z: D  e1 `, S  但让我失望的是里面只有四种植物的名称:黄天竹、南酸枣、香叶子、六月干。" F6 X  e' n& `4 R, X& a' M
  看上去根本没什么,不过我发现它们的中药名却有着联系。十大功劳、五眼果、月桂、夏枯草。- j8 @8 A: U) {5 J
  开头的四个字合起来便是十五月下(夏)。于是我在宅子里待着,耐心地等着那个月的十五月圆之日。1 Z/ L; I/ v" F) T  r
  那天的月亮一如往昔,原来我一直没注意,十五的时候月亮恰巧有一半投射在天井里。* J. `. u8 }0 v# \" H- L
  那一半白色的月亮就如同一锭银两一样白得诱人。$ W$ B8 P3 W' ~" f& i+ a5 b- w8 `
  我不禁一阵苦笑,可是我无法一个人下井寻找,于是赶紧叫来一些人,打算下井。. R* M& q' V/ Q0 Q. v
  第一个下井的人高声尖叫起来,他兴奋地告诉大家,原来水下的井壁居然都封了很多银子,大家的眼睛都直了。$ p% \7 Z, q8 W. S
  可是马上第二声尖叫起来,这声却充满了恐惧。0 i7 i4 g8 Q! n: `
  冯孝的尸体被找到了,他背着一口大袋子,里面装满了从井壁抠出来的银子。
4 f" f* I- H$ K1 _: b  那天晚上他一定找到了书里的秘密,于是一个人下井,但是银子过重,结果被压在井水里,那时候还是冬天,他不敢喊我,自己又爬不上来,活活冻死了。  \( R; b3 E  q" T# }- [
  难怪,难怪我觉得井水的味道忽然变了,冯孝的尸体没有腐烂多少,这里气候偏冷,加上井水凉,反而起了防腐的作用。. {$ ~* \0 x: r6 y. E
  我看着他有些悲凉,并非为了他的死,因为我早当他死了,而是为他临死前都死死地握着一锭白花花的银子。  V' a' C8 k# y' F
  那银子在月亮的照射下显得更加可爱诱人,散发着温柔却冰冷的白光。+ M( S) R7 I8 w* A
  打捞银子的人表情都有些呆滞,他们一辈子都未曾见过这么多银两。
/ P# K3 c# L+ p  我只好高声宣布,这些银子早就上报给国家了,如果乱动,政府会抓人的,他们听了只好作罢,这里毕竟还是民风淳朴。8 t, o3 F2 ^5 I! K
  其实国家哪里知道,那个时候还忙着内战,不过我不是将这笔钱捐了出去,一部分给了冯家的遗孤后人,这本该是他们的,一部分修葺了这个镇子,剩下来的我拿去系统地学习了医术和购买药品。' S% K8 T5 I. X
  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为父亲赎罪。
- M' Z1 o. }5 }' f2 u3 [  黄阿婆喝下一口清茶,雨停了,故事也讲完了。9 e! E6 t1 R3 p, i5 O6 @
  只是黄阿婆看着那口黑糊糊的深井不说话。许久,她望了望我们,眼角渗出一股浑浊的眼泪。
- y& {6 Z$ g4 s: e. c2 N6 z  “财不露白啊,怕丢的不是银子,而是人心。”黄阿婆用黑色的袖角摸了摸眼睛,不再说话了。5 n& C- j. ?/ @/ P6 A6 `8 G
  “是我害死了冯奉兄,我对不起冯家。可我真的穷怕了。家传祖训,做过引路人,人丁不旺财不进门。我和他待得越久,他对我越好,我就越恨,我恨为什么他比我幸运这么多,他资助我,在外人看来是为子师兄弟情义,而其实在背地里他经常对我颐指气使,动不动就嘲笑我。学徒的时候他让我做这做那,我每天都要到深夜才能静下心来学习白天师傅教授的东西。这样长久以往,自然不及地,外人看来我们感情很好,其实恰巧相反。那天晚上,也是这样一个晚上,我随着他一起回家赶路,一路上,他急着回家,出手极为阔绰,白花花的银子拿出来也不要人家找。”4 C& U2 L3 M$ c0 c  U
  “出门在外,货不离客,财不露白,什么是露白?银子就是白色的,也就是不要过于招摇,我提醒过他,可他根本不听,还羞辱我。”
2 `* Z' F/ v# z% c% Q2 n8 ?" y; F  “果然,一群贼人盯上了我们,他们将冯奉洗劫一空,并将我俩吊在树上,我比他身体灵活,等贼人走后没多久便解开绳子翻了下来,可冯奉娇生惯养,绳子本来绑在身上,挣扎一番后居然退到脖子上卡住了。”
' h# c9 q& I$ ]5 U+ {/ [  “他拼命挣扎,高声叫我去救他,那一刻我犹豫了。”$ j( Y8 _( N) H4 }" [. z# j" `
  ““救我下来,回去我赏你些,赏你些银子,你不就是缺银子么?快啊,你平日看着银子不都傻子一样么?”冯奉说话有些不清楚,但我却清楚地听到耳朵里。”. C  y* g0 F8 h1 L" q
  “我不知道当时干了些什么,只是走过去,拉紧了系在他脖子上的绳索。不消半刻,冯奉就不会动了。”2 c  P) f* M  x: v( m' V$ u8 A0 d
  “那时我开始惊恐了,但很快发现这个山野荒地,根本没人知道,后来我又想到尸体刚死,可以利用自己的家传古术,将他引回冯府,接着,我就将冯家的财产据为己有。”
$ Q1 K6 ^$ ]5 C1 {. }$ z' R  “拿到钱我很怕,因为我几乎天天看到冯奉吐着舌头来找我,于是我将他好好安葬在宅子里。这宅子其实是可以镇魂的,一来希望他早日超生,二来也是让他别再来纠缠我。”
+ M/ y$ A& A0 q+ }  “可是我发现根本没用,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冯奉在我耳边喊“还我的银子,还我的银子”。我几乎快疯了,于是逃了出来。”2 l& m" _' ?& R& H4 }0 a
  “可是我遇见了冯奉的儿子,他似乎知道了什么,并一再问我将冯家的银子拿到哪里去了,于是我干脆告诉他,只要和我女儿结婚,并好生对你,自然会把银子给他。这个小子也压根儿不想知道自己的爹是如何死的,他居然说就算是我杀的,他报了父仇,也没钱,还要偿命,根本不值当。这个时候我才想起,冯奉有个老早送到外地读书的儿子。”
. i0 L8 H- r! B! C( m( l  “我不知道冯孝对你怎样,我只是觉得有那笔银子吊着他,应该会对你好点,这些年在外地,冯奉一直追着我,所以我只好又逃了回来。”
: Y9 t4 M; A, r" U6 W  “其实,冯孝找的银子我全部铸成了大的银锭,就藏在,藏在……”
7 o6 k# M+ ]/ q  B# C) y& T  我你亲说到这里,忽然睁大眼睛不说话了,手颤抖着指着我身后。
! W0 t' ^4 d3 n1 i, j# Y  M  “冯兄,你来接我了?”父亲忽然大笑起来。
* M9 `3 S) B" t  我惊恐地转过头,身后什么也没有。可是当我回过头,父亲的脖子上忽然多了一双手按住的痕迹,而且还有个清晰的扳指印记。
; t8 \3 L, i' l8 {" ]8 k9 O  父亲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说话也开始打结。
+ k1 T3 l5 g! S, p6 f' L8 F# ^  “我不会告诉你银子在哪里,哈哈,永远不会,那笔银子我只会留给我女儿,你和你儿子都找不到!”
1 {: b- z) ?" `! X7 W" S  脖子上的手痕越来越重,父亲的笑声也越来越小了。
* [* Z7 i4 M/ T  W. g4 z0 ]  终于,他咽气了。1 ]& R% _' d1 z
  我将父亲和冯奉的尸体一起火化了。只是当天,冯奉的尸体就开始臭不可闻。我希望这样可以化解他们之间的怨恨。
+ M0 M  V- C% O9 @  可是,那些让人争斗的银子,那些不吉利的银子究竟被父亲藏在哪里?我想到了那本医书。于是我开始仔细寻找起来。我突然发现,最后一页有被撕开的痕迹。这应该是冯孝撕的,我马上打开,发现夹层里有几行字。
! Y; M6 ?; E: Y4 g. C" f  但让我失望的是里面只有四种植物的名称:黄天竹、南酸枣、香叶子、六月干。
8 a/ P% K1 s7 L# l$ F  看上去根本没什么,不过我发现它们的中药名却有着联系。十大功劳、五眼果、月桂、夏枯草。
2 W  {: {: ~! y  }) D  开头的四个字合起来便是十五月下(夏)。于是我在宅子里待着,耐心地等着那个月的十五月圆之日。
; }! @2 t7 \' @) r) b* U$ v  那天的月亮一如往昔,原来我一直没注意,十五的时候月亮恰巧有一半投射在天井里。
$ t  g3 p- S8 S  那一半白色的月亮就如同一锭银两一样白得诱人。% \& q. _7 Y, W* `
  我不禁一阵苦笑,可是我无法一个人下井寻找,于是赶紧叫来一些人,打算下井。' U2 M& }* i- j% k
  第一个下井的人高声尖叫起来,他兴奋地告诉大家,原来水下的井壁居然都封了很多银子,大家的眼睛都直了。+ n9 y3 c! n8 q( v' e  P; [  R# X
  可是马上第二声尖叫起来,这声却充满了恐惧。, d' t3 H( E, [( l; |& y5 Z
  冯孝的尸体被找到了,他背着一口大袋子,里面装满了从井壁抠出来的银子。% u+ H5 E7 J" `8 Y
  那天晚上他一定找到了书里的秘密,于是一个人下井,但是银子过重,结果被压在井水里,那时候还是冬天,他不敢喊我,自己又爬不上来,活活冻死了。
0 g/ |  o  v4 r2 g  难怪,难怪我觉得井水的味道忽然变了,冯孝的尸体没有腐烂多少,这里气候偏冷,加上井水凉,反而起了防腐的作用。3 C6 A0 Z& y- D- u
  我看着他有些悲凉,并非为了他的死,因为我早当他死了,而是为他临死前都死死地握着一锭白花花的银子。
  z! b% c2 t5 ~  那银子在月亮的照射下显得更加可爱诱人,散发着温柔却冰冷的白光。; O% W+ l) d: `$ O) D" E
  打捞银子的人表情都有些呆滞,他们一辈子都未曾见过这么多银两。
, i/ m/ Y- U2 R  @9 l* m$ K# P9 X  我只好高声宣布,这些银子早就上报给国家了,如果乱动,政府会抓人的,他们听了只好作罢,这里毕竟还是民风淳朴。/ `5 q! ~3 [. S7 f; q
  其实国家哪里知道,那个时候还忙着内战,不过我不是将这笔钱捐了出去,一部分给了冯家的遗孤后人,这本该是他们的,一部分修葺了这个镇子,剩下来的我拿去系统地学习了医术和购买药品。
! l8 p4 x# I1 k6 B! Q' m" x8 T& G  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为父亲赎罪。# Y% m! b: p. s2 v: G
  黄阿婆喝下一口清茶,雨停了,故事也讲完了。
9 t; r$ l' X$ I" k( q  只是黄阿婆看着那口黑糊糊的深井不说话。许久,她望了望我们,眼角渗出一股浑浊的眼泪。
* J  L, ?. y$ `0 P8 ^7 W  “财不露白啊,怕丢的不是银子,而是人心。”黄阿婆用黑色的袖角摸了摸眼睛,不再说话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天佑斋微信小程序

QQ|手机版|小黑屋|西南交通大学 - 天佑斋 ( 蜀ICP备20015072号 )

GMT+8, 2025-1-31 23:47 , Processed in 0.044316 second(s), 19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4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