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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毕业那天开始。! S0 Y. J$ n3 t
我知道,我已经开始一个人的生活。
+ k- K! G6 k6 V$ ?那个时候,没有足够的底气和能力来构建这样的生活状态。
- m( \, _# `+ f有的只是一味的愚钝和逃避现实。1 d+ c: O$ u5 K$ j5 Y
但,我还是保持了内心的底线,想着我一个人也许能过好生活。. h; ^+ h, n/ {& ] n8 @ `; Q7 @2 q
从某种程度上,其实很多年前,我就开始这样的生活。+ Q7 l* o( o% _
一直将自己看待为晚熟的女孩,就是这样天生的后知后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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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c& b; g& Y9 J5 f从12岁那年开始寄宿学校,还是一个孤单落寞的小女孩,梳麻花辫子,穿破旧衣服站在树荫下,安静等待为我办理入学手续的父亲,眼神里面有焦灼的情绪。' S# o; p- F, _, C2 H
然后拖着简单行李去寻找自己的床位。0 N* G! K3 Z5 y2 p2 Z, b, S
记得那是一个炎热的夏末午后,明晃晃的太阳让我无法睁开双眼。% T3 N- J+ X$ [4 f- _0 Q
我不懂为什么我要离开家来这么远的地方上学,为什么这是我必须经历的路程,为什么来这里的学生会那么多,而他们的衣服和书包很漂亮。0 R: R4 V/ I) V( a6 D' I1 P# M
太小的年龄,心智来得如此单纯,一直以为我会和自己的父母一直生活,永不分开。
; `, F& T6 }' @4 a* M' g9 k3 P所以当父亲和母亲离校留下我一人时,我心底的委屈感汹涌至极。
' Q: G' B0 h' B. R) O但我天生的倔强和好强心阻止了自己的暴露,不愿在那么多陌生人面前流下眼泪,就这样硬生生地忍耐着,吞咽所有的难过和孤独感。
6 A/ W, T0 j* q/ }2 n, S但却没有预料出,这样的分离从此将无法停止,如同走上没有终结的修行路途。
9 p/ `9 Y. S) X9 Y% d& L- k这样开始马不停蹄地,一个地方换着另一个地方,不同出场的人物,边走边消失的边角记忆。$ k2 }5 g( Z8 b+ U5 G9 x1 E
有爱过的年轻男子,有为数不多的同性和异性朋友,有逐渐忘却的点头之交,买过的衣服,花朵,照过的黑白照片……
, v7 H1 F* {3 w12岁,15岁,19岁。
. |8 q+ B8 H r# q就这么一个人,远离家,远离父母独立地生活着。2 M& z0 l) F6 U7 C! L6 o3 N#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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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岁的这一年,我又留在这个城市,为建立理想生活打拼,在短短的时间里面强迫性地改掉多年迷钝的习惯,需要强大的内心引导力。
3 N( r3 _% h/ o2 y- Q& Q每日穿着黑色套装来回奔波,力道足够的谈话技巧,礼貌的待客方式,给外教做翻译,陪小孩玩游戏,接近孩童的本质。这一点让我享受和喜悦。
. l: m# s7 y+ P# G- `午餐时分在公司餐厅分享同事带的食物,保持愉悦亲切的谈话氛围。其实通常我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吃着饭盒里面的食物,津津有味的模样,倾听别人的谈话的内容,偶尔会说上那么一两句。/ _; h* m1 Z* m$ m9 D
然后找一间安静的教室午休,会有惊奇迤逦的美梦。* X5 i) ~0 K" K, `$ G' r* ]* N
醒来后在卫生间用冷水洗脸,对着镜子补妆,涂上粉红的唇彩,微微婉转地笑笑。; a: ^4 e3 E: ` x! `- x
给自己冲一杯速溶咖啡,用最好的精神状态来应对新的客户。" o; m6 L2 w/ e1 h( v9 {, \7 I0 G
临近下班的时候,心里有了细微的倦怠和麻木。' F! ^) U T# Q1 a! [% c' O
在更衣室换上自己的白底素花连衣裙,简便的凉鞋,恢复到了如同学生的模样,唯独眼神里面有溢满的孤寂和深不见底的空洞。% h% l+ I& u5 K
但我想让自己看起来快乐,于是在回家的路途向街边花农购买百合和栀子。/ D$ _7 L) u# o# T
一直喜欢芳香凛冽的白色花朵,它们大都花瓣厚重,枝叶翠绿。( T, r7 L r- o# t7 J
厚实花瓣在阳光下,可以见到如同绢纱薄翼般丝丝缕缕的经络,芳香扑鼻。
( K8 D6 f5 r, C$ D* r8 k抱着它们是这样的心安理得,便步履轻快地走向公车站。
: \5 E1 d! s9 A, Z5 N- m百合栀子的香气在狭小而污浊的车厢里四处流窜,惹得每一个陌生人的回望,而它们只是静静地躺在我的怀里。" ^' y* x/ g% c Y
@6 ?3 K. c# D Z" |/ z$ Z9 z就是这样一个人生活,静默,坚韧,保持一颗善的心。 j8 L1 Z" k$ f) p
至于这种坚持是好还是坏,我亦难于去辨别。
1 S: b: B9 }4 J' b辨别需要太多内心的自省,会伤及那些被隐匿的回忆。
* K- A! b, K7 A干脆不理不问。
/ [4 p- ^# m% T7 V# Y就如喜欢的作家所说一样:一个女人要让自己慢慢变得美好,需要穿越生活的起源。而这些起源,也是痛苦的根基,像一条河流,从不停息,最终流入大海。
' }/ e; T8 s2 g4 q) Q* {7 b4 F' c回到自己租借的屋子里,一个人淡淡地笑,) @3 M' {* S! e6 U8 g5 ?5 A. h3 v8 F
在厨房做简单的饭菜,炖一锅冬瓜排骨汤。
/ Q" v6 ^6 c& n0 B+ l手背被烫伤,丑陋的形状,没有做任何处理,只想看看自己身体的复原能力到底有多强。4 V# H% B( @: P) H; f: F! z7 Y2 L$ o
或者说,我本没有大富大贵的命相,那种娇惯的生活习性就不能衍生。* X) R6 ~# Y+ z ]2 @) z ]4 ^) p u
生活里面的小伤小痛,只需用强大的意志力就能克制。9 q4 M! q- s( g6 C) P: q
复原后凝结的伤疤便成为记忆里面的风景,等待着日后抚摸它们的手指,问及它们的美好之人。
8 ~) g# j8 p3 Y. a7 F }) I这一切仅仅因为我是普通女子,看电视,吃饭,偶尔饭后站在窗台前抽一支烟(虽然我不喜这种方式,可是却如此具有倾向。); [( Z. r5 x; X8 }" g
用莲蓬头冲洗自己的头发和身体,由着热水滑过我的脸庞,紧闭酸涩的双眼。% `, R3 W/ u" L- D5 u
分不清哪些是水,而哪些是泪。
c2 Y# r% _9 q7 @低头看见胸口上的十字伤疤,突兀的痕迹,两年以前的病痛经历,有情有爱的岁月,因贪婪享受,最终有所报应。6 \/ S2 M0 |0 F/ d3 ~) e3 S
而失去,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
8 R) @' s: W2 j; _在我的身体变得残缺和脆弱之后,开始懂得疼惜自己。9 F7 `) q5 E3 I/ z2 V
. L! m9 w* o7 F3 P% M5 b# _然后穿着吊带睡裙,光着脚在安静的客厅走动,做运动,冥想,那么多琐碎的事情。 7 K' {" B" j8 } ~; l+ f, s( I9 i
关掉电视和灯,整个客厅陷入了沉重的静匿当中,那种感觉像极了落幕的空旷无比的剧院。
a# w" p( ~" L在冰箱里取冰水喝的时候,听见喉咙发出的孤独的回音,突然想到,我是不是一直都这么寂寞呢?
7 p8 \( M' F' E- r3 Z# ]而面对孤寂,我只有微笑待之。3 k" i8 |. T. y: Y9 s8 S
抱着笔记本在床上写文字,看一场电影,保持灵敏的听觉和嗅觉。
3 w( x7 V, r9 K$ q% p屋子安静,清冷。听见客厅里冰箱发出的电流声,百合和栀子的香气来回涌动流窜,它们在黑暗里面绽放的脆裂声,微小,却力量庞大。. @6 R5 k& h6 q9 y% V# [
翻看往日的相片,发觉自己在变得理智成熟,而欲望也更加饱满。
2 p$ i# Z7 I) [' J) _7 i: F T这是肯定的,得失从来不偏不移,完美的平衡。
' q2 ]- y# l5 V, f/ {! Y3 e临睡前的二十分钟会用来阅读一段文字,内容随意,但也加注自己的内心喜好。: _6 e4 S- a% B6 m( B" L# x2 H8 a
近日里爱上阅读历史和文学品论,便一本一本地持续,文字简单易懂,幽默风趣,常常不自觉地发出笑声。% ~& v, J1 E" n& @
然后怀着愉悦的情绪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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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Y, K9 B4 ]; a( {偶尔也会想想爱情的际遇,但最终不得要领。- w* {8 ~. ]8 c$ u" b
对爱情有了强大坚硬的免疫能力,也许是内心实在经受不起。
5 h- j1 K @3 y. }现在想起来,那些为爱折腾的日子,也许是一生中最为残酷而凄艳的岁月,像一段黑暗的火车隧道,呼啸着奔驰而去。5 ~, ]! C! j( D$ x
但就在那些凄艳岁月之后,默然成为心怀感伤却甘心承担的女子。" t( A8 T& F: {1 ]
《清醒记》里面说到:每个女子都需要这样独立支撑,度过一段没有男子关怀的情感匮乏期。2 u) R0 p$ ^. Y% s
虽然我也不能把握在这样一段日子之后,是否真能够收获到新的情感。3 r9 T- C# f8 }& g& c
但大抵世间之事,自有它的因果循环。无须再用少女的心态来强求和伤害。
8 ~8 F/ O1 _% Z# j8 K# X6 N我可以回忆,可以抚摸那些男子曾经留下的物件,可以阅读为他们写下的日记,要记住他们的好,便能够让自己活得舒坦一些。心里就会有无限婉转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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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8月,我一个人生活。
/ K- c+ n7 b# _8 m; Q$ M8 |坚强,沉默,冷静。 # y5 L* n5 o/ S8 T( x)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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