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猴赛鹰,来自塞内加尔,在东莞监狱渡过的十年是我难以忘怀的日子 阿明是我的狱友,现在他已经当上了邻国的武装力量总司令。 每个人都可以成为总司令,只要他在中国呆过,无论是指挥学院还是监狱。那个叫习梦实的中士,就是我们的老师。 我以前在达喀尔的时候,有时候会上教堂,嗯,来了广州之后,有时候也会上这儿的教堂,无他,只是同乡比较多,他们有毛里塔尼亚人、塞内加尔人、马里人、几内亚人,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国家的人 。所以非常方便我偷东西。 我在广州被捕,有一个同乡被警察追捕时跳楼了,我被抓了,罪名是贩卖毒品,但对于我们来说,那是“非洲饭盒”。我只是个看风的,罪不至死。 所以被送到了东莞监狱。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叫做黎卓贤的管教,东莞的监狱和非洲的监狱不一样。 9 C. J- O* Y4 {$ l& A6 X
这里严禁爆菊花,但会没完没了的训练,齐步走,正步走,我可以用粤语、中国东北口音普通话、东莞话喊号子,他们想把我们训练成士兵吗? 放哨的卫兵手上有AK-47,我以前在非洲当娃娃兵的时候用过,嗯,有时候习梦实会问我们会不会用。你知道,我比较喜欢打枪,但我想不明白不断的步操训练和打AK-47有什么关系直到多年之后,我在非洲开始训练我的部下我才明白,只有步操训练好了,打AK-47才会好。 嗯,我在东莞呆了十年,这十年足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中国人发射了他们的载人飞船,举办了奥运会。 成为美国以外最强大的帝国主义者。 帝国主义这个概念,我是听中国人解释才明白的。 他们说,要打败美帝国主义,先要把自己变成帝国主义者。 我后来在非洲,对部下说,也许不能把你漂成黄皮肤,但至少你会像中国人一样打仗。 那些中国士兵有空的时候,会组织一些集体对抗活动。我觉得他们是有意识去培养我们的集体意识,所有中国人都属于这个或那个集体,在行为和思想上忠于它。 . o' Y' W+ R' \7 s4 X
当然,中国共产党是这些集体里面最强大的一个,你不承认?那我干嘛在我们旗帜上画上五角星,锤子和镰刀呢?你真以为我吃饱了撑的? 直到刑满释放,我都没接触到卫兵的武器,当然,假如我这样做了,那就要加刑了。。。 中国的饭菜、卫兵、训练和强制劳动成为了我这十年里面所有的内容。 我居然学会了认字,当然,是中文。 据他们说,我有小学六年级的文化程度了,算是能写会算。 但我不认识法文,虽然我会讲法语。 嗯,就是这样,一个古怪的,塞内加尔人,从万里之外的中国东莞,学会了中文和其他一些东西,带着监狱发给我的1148.9元人民币,回到了达喀尔。 南方的卡萨芒斯民主力量运动发动了战争,塞内加尔的内战开始了。 南方佬一路攻城略地,当电视上说激战3天3夜,政府军阵亡3人后,我笑了。 那是我们在三元里一场斗殴的伤亡。 我决定投奔被打得丢盔弃甲的政府军,反正法国人只是袖手旁观。中国的饭菜很健康,长期的体力劳动和训练使我轻易通过了体检,这个体检刷下了不少人。 由于我说我会说中文,于是我成为一名联络官,负责公共关系,对口中国援建工程队,工程队负责人在第一次听到我说中文的时候呆住了——那是优雅的中国东北口音。 我不安于当一个联络官,所以我问这位负责人能不能搞到“五六冲”,那是AK-47在中国东莞的名字。 这位工程队经理瞪大了眼睛,说我们不做军火生意,我们只是工程队,但他看见我失望的眼神,沉吟了一下,写了一个电话号码:“打这个电话号码,这是北方工业公司在达喀尔的地下代理商,他是中国人。” 这个家伙我认识,那就是东莞监狱的管教,黎卓贤,一个广东人。 他后来出了国,成为北方工业在非洲这一片的推销员。 我结结巴巴地说,政府,能不能给俺批发点五六冲,对对,就是警卫用的那种。刺刀连在枪上,不担心丢。 黎和颜悦色地说,9527,批发没问题,你打算是给现金还是银行划账啊。 可我没有钱,那些军需官把所有的西法都揣腰包里了,政府,你能不能协调一下? 9527啊,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十年前的世界了,没钱寸步难行啊。 他想了一下,又给了我一个电话,说你可以去和国开银行谈,我知道中国有建设银行,工商银行,在广州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光顾过它们,但我不知道有国开。显然,这不是一个有大量提款机和现钞的银行。 这个人热情地接待了我,他说两三万把五六冲算什么,我们可以想办法给你提供坦克和飞机。 钱不是问题,咱们中国和非洲是兄弟。 这是我听过的最温暖的话。 不过他提到是不是能用磷酸盐矿和铁矿作为付款的方式。用就用呗,这两种东西在我们国家毫无用处,我们既没有化肥厂,也没有钢铁厂,但我们需要赢得内战。 但我只是一个少校联络官,说了不算。 这个人想了想,咬着牙说:要不,咱让你说了算。 他给我描绘出一幅宏伟的图画,在这幅图画里面,塞内加尔变成了像中国广州一样的城市,当然,国外的城市我只去过广州。 会有很多很多中国公司来塞内加尔投资,让每一个人都用上电话。当然,也能吃到中国菜。 一次小小的政变推翻了现任总统,他带着小姨子跑了。 我成了总统兼总司令。 用中国人的话来说就是黄袍加身。 这意味着我得签很多很多的合同。同时,一个又一个集装箱从中国运到非洲。那是宛如天使一样漂亮的五六冲,虽然都是中国军队淘汰下来的旧货,但保养很好,当子弹装上弹匣,从枪里面喷出火舌的时候,我知道,南方叛军死定了。 中国信守合同,带来了飞机、皮卡和大量的坦克。还有数不清的像习梦实一样的中国士兵,我放心地让他们训练我的部队,直到和东莞监狱里面的囚犯一样训练有素。 每当有人把枪端在腰际扫射的时候,这些管教(对不起,我不知道除了‘管教’和‘政府’这两个词以外的称呼)就会毫不留情地用脚为他们做思想工作,直到他们想通,不再胡乱放枪为止。 思想工作好啊,习梦实说过,中国军队战斗力的源泉之一就是政治委员。 于是我也任命了很多政治委员。 我为第一个叠出豆腐块的士兵,付出高达1万西非法郎的奖金。直到他们说我的军队可以和坦桑尼亚陆军相提并论为止。 我很想任命几个中国军官做我们的正式军官而不是顾问。 但他们婉拒了,说这影响不好,吃相太难看。 但他们不介意脸上涂上黑色油彩,在战斗中为我的军队压阵。 在以前,每年的8月1日,中国的建军节,东莞监狱的士兵都会举行庆祝活动。我们会看到电视上的中国军队。 那是一支强大的军队,而此时此刻,我的军队除了肤色以外,和中国军队一模一样。 我让他们放弃了法式贝雷帽,买了很多中国工人喜欢穿的迷彩服,还有中国胶鞋。 我买不起俄国货,更买不起欧洲货或者美国货。 我的国库不算上我自己揣兜里的部分的话,只能够购买中国货。 好了,我的军队马上就要在旱季,在草原上发动对叛军的远征。 法国人都走了,他们已经放弃了整个塞内加尔,我所能依靠的是中国人和我的军队,只有一万多人,这还包含了我的总统卫队。 他们愚蠢地选择在平原上和我们交战。那些假扮成非洲人的中国顾问们指挥着这些士兵,对叛军发动了进攻,叛军的心眼也太实了。 一个个都不知道要保护自己的侧背 没多久他们就发现自己被包围了,他们也听不懂电台里的话音通信,那是优雅的中国东北口音,和法语一样,这些土包子懂个屁。 当他们被击垮,准备打游击战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中国顾问们说他们信仰的神之一,毛主席,也就是很多人把他的头像印在衣服上,放在钞票上的那个人,是游击战的专家。比那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古巴人厉害多了。 叛军不久就以无条件投降结束了反抗。 嗯,假如不是我的顾问和军队,把他们从洞里一个个揪出来的话,估计没那么快。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支会为驻在的村子里面的民众挑水和修房子的非洲军队。 一切都很完美,除了两件事,就是法国酸溜溜的态度,和有一次我听见军队发动冲锋的哨声,突然就蹲了下来,那可能是哨声使我想起了在东莞监狱吧。 战争结束了,中国人越来越多, 他们在这里种地、挖矿,修路 显然想把这里变成另一个中国,这有什么不好的呢? 为了确保亲北京的立场不会改变,我决定把我的第12个和第13个儿子送到广州去念书。 也许会去北京,不过那儿实在太冷了。 我建立了政党和我的政治局,换上了我的左臂右膀,这可以确保大搞建设的既定步骤不会被政变、暗杀打断。 现在达喀尔的中国人多得离谱,我打算让他们都办暂住证。 办证费用这可以为国库增加收入。 让更多的部落能用上华为手机。嗯,想办暂住证的想法显然激怒了中国人,这就是我为什么今天又呆在东莞监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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